万花谷的未来

“Look what you made me do.”

【约离】花神祭(一)

大概是个狗屁不通的西欧中世纪Paro。也可说为西幻Paro(甚至略有神话倾向?)。

阿离外形人设依从花间舞。真的很像花仙子啊。

就先逼逼这么多x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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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要成年的时候,她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当午夜提拉着浓黑有若深沉海底的长裙幽囚过世界,她总要伴着玛乔丽花神大教堂悠远醇重的钟声醒来。

   晴朗的夜里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大颗低垂在天空中的璀璨星辰,光辉清凉,似伸手便可拢下一大把来,是传说中于深海渊壑里苏醒的花神的灵捧出的那一掬圣光闪耀的晶砂,于是诞生了新天新地,而先前的天与地也便就此过去,无尽的汪洋也不再存在,整个世界自此焕发出无穷生机。

   乔问她,离,你是在看星星么。

   乔是来自花神大教堂外那片樱花树林的花仙,有着纤小的躯壳和晶莹如雪的银色长发,眼睛的颜色是初春第一朵绽露的鲜妍纯净的樱花花蕊。

   她说,不。我是在看风吹过的痕迹。


   她还记得自己醒来的那一刹那。

   也许和远古的花神在深海的渊壑中睁开双眼的那瞬间是一样的,前所未有的生的活力充满了每一根脉络,一寸一寸无尽延展,直至最为幽深隐秘的角落,那种清明与轻盈难以言喻。

   花仙对外界敏锐的感受力与生俱来,这份灵慧传闻是创世的花神对自己的同族降赐的恩典。小心翼翼地拨开紫蓝的花瓣探出头向外张望时,她已知道自己是这片矢车菊花丛中诞生的第一个仙灵,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其他的花朵灵气如此沉寂,宛如堕入了永恒的长眠。

   于是她同时感觉到了骄傲与孤独。这昭示着她对外界的感知、接收与学习的过程,注定充满没有尽头的清冷与枯燥。

   而她生长的这片土地。正好毗邻着玛乔丽花神大教堂的卡萨布兰卡伯爵庄园,横穿着大小河溪,原野上四季不断地盛开清鲜野花,包裹四周的小山温厚犹如婴儿的摇篮。

   伯爵的城堡建在北方最高的那座山中,在蒸腾缭绕的水汽中露出一点点巍峨雄壮的影子,能够清楚看到的只有那直插苍穹心腹的塔尖——那高大的哥特圆塔,深夜里总会出现一个静立在方台边的黑色人影。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在无言地看着些什么,也许是这片草木繁盛的沃土,又或许是远方环绕着大片樱花的花神教堂,甚至于更远,远到她无可想象。

   那黑色的人影并非出自她的想象,尽管他们相隔甚远,一个在城堡的高塔,一个却在原野的一隅,但她可以确定那人影是真实存在,因为在数以千计的夜晚里她都能捕获到那身影,因此看到他的不断成长。

   无眠的夜晚,她总要跣足踏出这栖身的花朵,伸展着双臂好似拥抱着虚无。

   不管是沐浴着月光,还是身披上星辉,亦或承迎着风雨琳琅,夜空中炽白的闪电在瞬间撕裂苍穹,浑沉巨大的雷声轰鸣仿佛自大地的心脏迸发而出,她总能感受到那样丰盈的灵性。

   那样的清明与轻盈让她如此着迷,连簌簌风声也变成了天使的丝弦,昆虫的微弱嘶鸣是彼方的圣歌,于是她得以在其中从容起舞,每一次旋转与肢体的舒展都是对花神的尊崇与敬服,尽管神留下的只有一些零碎的残言断语,唯一完整的一句恰是“但凡事物皆有其魂灵”。

   她在这里如此生长起来,白昼隐在花心中陷入深沉睡梦,而晚上醒来,仿佛受到神启一般的舞蹈歌唱,心里充满平静与淡淡欢愉,实质上是一种灵魂上的洗涤与净化,是自渊壑中升起的花神在黑暗中不断向光明靠拢的意志,心怀笃定的勇气。

   虽然在这数以万计的岁月里,神留下的痕迹已不断向林中的浓雾中退去,人们或发觉或创造出了许许多多新的神灵,创世的花神已淡成了一个无法考证的传说,唯有与其血脉相近的花仙能够肯定其真实的存在与那壮举的发生。

   可是现在还行走于世的花仙实在是太少了。乔曾经这样对她说过,清艳的脸上挂着寂寥的微笑。所以感知到你的存在的时候,我知道我会不远千里地赶往。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只是为了仅此一场的会面。

   这个自花神教堂外的樱树中诞生的仙子,论年龄要比她年长许多,然而看上去却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形稚嫩单薄,望向他人的眼神干净而直接,仿佛可以在瞬间洞悉对方灵魂所属的质地。

   她们是彼此遇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类,因而互相珍重,尽管并没有太多的来往与交流沟通,但绝不会觉到生疏与隔离,因为灵魂的质料如此相近,好像两朵开在同一枝头的并蒂的花。

   虽然她们也有不同,比如说乔对人类充满戒备,而她始终对这个物种怀着好奇与亲切。

   也许是在暗夜中观望到的那个黑影的缘故,又也许她只是单单对那抹人影怀着好奇与亲切,她总也想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想知道他们的思想、信仰与感情,对待事物的态度和剖析的角度,处理自己与世界的联系的方式,准确定位自己的途径……诸此种种,她想要知道的实在是太多。

   乔说,永远不要低估人的复杂,离。因为他们已经从神的手中独立出去,所具备的东西远远超过你我所能想象。包括不能显现在日光下的阴暗面。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抚摸着矢车菊花丛中那些蓝紫的有如丝缎光滑的花瓣,漫不经心地向远方的高塔抬起眼睛,那黑色的身影一如既往地站立在沉寂的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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